君の名は—下(髭切x膝丸)


    那天,膝丸做了一個夢:

    他夢見了和舊主馳聘於戰場上的自己。

    『那是⋯⋯誰?』喉嚨乾澀的發不出聲音,那樣優雅殘酷的身影,是那樣的熟悉。
    『那是我們的敵人。』他的主人並沒有看著他,只繼續眺望遠方揚起的塵沙。
    『那不是、兄長,嗎?』膝丸從未發現組織言語是件如此困難的事。
    『兄長?或許吧。誰在意血緣這種不值錢的東西呢?說不定他——不,他不在乎呢。』他輕蔑地笑了。是啊,誰在乎呢?



    『只要站在吾等對面,就是敵人。』冰冷的語言,冰冷的身軀,冰冷的戰爭。


    兄長站在對面,所以是敵⋯⋯不對,那是兄長、可,那是敵人⋯⋯兄長不會是敵人、那是誰?是⋯⋯敵人、敵人——不是兄長,那是⋯⋯

    敵人。

    那不是髭切。

    敵人應該殲滅,而我應該為主人清除前方的敵人!
    劍身相抵的當下,戰鬥開始——


    看著眼前奶白色金髮,膝丸想到了很重要的事:「啊,得給兄長帶些禮物回去。」


    早晨的太陽將他喚醒。




    「早安,昨晚睡得如何?」昨夜溫柔的聲音在他身旁響起,膝丸聽見後整個人像是電到一般,從床舖上跳起驚呼:「兄、兄長!抱歉,我立刻去梳洗,請給我十分鐘,失禮了!」連滾帶爬的,膝丸以彷彿騎了小雲雀的速度衝出部屋。途中腳步不穩差點撞上門框,搖搖晃晃地跑進洗手間。

    莫約五分鐘後,梳洗完畢的膝丸跪坐在髭切面前:「方才是我失禮了,兄長知道昨晚⋯⋯唔——」講到一半,膝丸感到一陣噁心,趕緊摀住嘴:「失禮!」不等髭切反應再次狂奔至洗手間。
    比弟弟慢上一些的髭切隨後跟至洗手間,只見弟弟扶著洗手槽不時乾嘔,混濁的酒水和著胃酸發酵後的味道很快地充斥了洗手間。
    「很痛苦嗎?」髭切自己酒量和酒品都不錯,往往都是點到為止。偶爾喝得過量,休息一晚喝口醒酒湯,隔天照樣能出陣,從未如弟弟這樣難過。
    「請兄長不要過來,源氏的寶刀竟因世俗間的產物而如此難堪,這足以讓我喪失身為源氏的資格。我不希望兄長因接觸了吾等穢物而同流合污——噁⋯⋯」不知是否受到一連串自尊的打擊,膝丸開始自我否定。
    「弟弟才不會因為那樣而失去源氏的名號喔。三條家的石切丸也曾經發生過同樣的事,但並未影響他御神刀的身分啊。」髭切不是什麼擅長安慰的人,隱約記得曾聽三日月說過三條家的御神刀被灌醉之後第二天的慘案⋯⋯
    再也吐不出任何東西,膝丸狼狽地將臉洗淨:「可是我——」
    「沒問題的,多睡一會兒就沒事了。難道你不相信我說的話?」輕輕地拍了弟弟的背,任由他靠著牆壁走回部屋。


    方回到部屋,膝丸看也沒看便橫躺在位整理的床榻上,髭切費了些功夫才讓他平順地窩在被窩裡,順便請外頭試圖探望膝丸的今劍請藥研進來診斷。
    「應該是急性酒精中毒。」藥研放下手中的工具下了診斷結論。
    「急性酒精中毒?」
    「嗯,瞳孔不由自主的顫抖加上噁心、暈眩等狀況都是臨床常見的症狀。想必是昨晚的酒宴吧?失去平衡感是因為酒精影響中樞神經的運作,這樣的情況下患者⋯⋯。」藥研解釋了一大堆醫學專用名詞,髭切聽不到一半便目光渙散,腦袋放空,一點也聽不進去藥研的醫學心得。
    「⋯⋯總而言之,飲酒過量便會導致急性酒精中毒,也就是⋯⋯先生今天碰上的症狀。」
    「飲酒過量?黑田的刀們和次郎太刀天天那樣喝卻沒事?確定不是⋯⋯呵呵,被下了毒?」在怎樣親的手足都會反目成仇,所謂的「夥伴」不會背叛呢?
    「不,我想付喪神化為人體後和普通人類一樣有所謂的酒精分解度?酒精分解度越高的人越不容易喝醉——就是中毒。令弟恐怕是分解度相當低吧?次郎太刀先生和黑田刀們屬於分解度相當高的,而退⋯⋯可能是人類極限。」藥研不太明白平安刀對於下毒的幽默,只好就否定而言提出意見。
    「五虎退?」髭切對對話中的關鍵詞感到疑惑。
    「沒事。總之我已經為他磨好解毒的藥草了,燭台切先生稍早也熬了醒酒湯晚點我再端進來。現在就讓他好好休息吧。」這麼說完藥研便退出部屋,留下昏睡的膝丸和守在他身旁的髭切。

    「人類的身體真是麻煩呢,受了點傷就得進行治療,肉身卻是如此地弱不禁風。總喜歡做些危害身體的事,承受後果時卻又露出如此痛苦的神情⋯⋯」髭切喃喃自語語道:「每副軀體還會有所謂的個體差異:身高、體重、髮色、膚色、瞳色、記憶——還有酒量,真是種麻煩的存在。」修長的手指輕輕拂過薄綠的瀏海:『薄綠⋯⋯這個名字很適合他呢。』
    「抱歉,都怪我這樣的身體,不但破壞了源氏的尊嚴,還麻煩了兄長。」膝丸輕聲說。髭切手指把玩的瀏海有些搔癢難耐,但並不討厭。
    「不,真要這麼我這樣的記憶才長給弟弟添麻煩啊。」其實一直對名字問題耿耿于懷的髭切露出有些受傷的表情:為什麼記不起來呢?

    眼睛閉著的膝丸自然看不見他的表情,想起了昨夜的夢:「其實,兄長記不得我的名字,對我說不定是種幸運呢。」
    「嗯?」
    「兄長不記得我的名字,就不用被迫想起那些令人顫抖的回憶⋯⋯真是太好了。」
    「是這樣嗎⋯⋯我果然不記得呢。那麽我想怎麼叫都行?」
    「嗯。」膝丸同意了。


    「這樣啊⋯⋯那麼,我就叫你薄綠吧,和你的頭髮一樣,是個好名字。」

    聽到這個名字,膝丸苦笑
    『薄綠。』是啊,這是他的名字。

    「這個名字的話兄長很快就忘了吧?」沒打算告訴髭切為何,膝丸睜開了雙眼:「兄長,我的名字是——!」



    幾天後,長谷部宣布了演練名單。
    這次,源氏兄弟被編在同一部隊。

    看著身邊的太刀,髭切想起了他的名字:「膝丸。」
    聽見了熟悉的呼喚和奶金色短髮,膝丸想起了夢中的另一人:「兄長。」

    不是敵人,而是站在同一側的兄弟,齊聲喊出:

    「呀呀,我們是源氏的重寶,髭切、膝丸!」



    戰鬥結束後,膝丸相當開心地向髭切報備:「獲勝了!兄長!」
    「是呢,弟弟⋯⋯唔,叫什麼啊⋯⋯對了,源氏萬歲!」
    「兄長——!」


Fin.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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